*小k殭屍丁衍生文/生存方式/白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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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您要這麼勉強自己?」平常總是看不出太多情緒起伏的小臉,如今佈滿濃濃的怒意。
他已經解釋過很多次,他並不會因為對方吸食人血就感到恐懼,就如同自己以雞豬牛羊為食,那不過是一種生存手段,他不會因為這樣就疏遠他。
可這隻腦袋跟石頭一樣硬的殭屍偏偏不曉得在發什麼神經,自從上個月被自己撞見在用餐的畫面後,便打死也不願吸人血。身為殭屍的白澤不能沒有血液,血液就像空氣之於人類,是不可替代的生命能量。
一整個月下來白澤都靠著家畜的血在支撐,以往只要隨手一招,法術便能信手拈來,如今卻虛弱到連站立全身都透著一股無力,饒是對殭屍不怎麼了解的丁都看得出白澤已經瀕臨極限。
動物的血無法提供最重要的精氣,沒有了精氣,就如同抽掉營養價值的蔬果,已然失去進食的意義。
根本是吃心安的。
白澤扯出招牌的笑容,安撫不滿的孩子,「我沒有勉強啊,只是最近睡不太好而已,別擔心。」
丁一臉就是這種騙三歲小孩的話誰信。他氣對方不好好管理身體,同樣也懊惱只要看見白澤露出為了讓自己安心的笑容,就在內心再怎麼反對,他也無法強硬干涉白澤的決定。
那是一種尊重,他尊重白澤的生存方式。
但不表示他能接受。接受這種類似慢性自殺的行為。
用膝蓋想也知道這隻白痴殭屍肯定是擔心自己瞧見他吸血會萌生退意,他怎麼不用那顆蠢腦袋想想,如果他會討厭,又怎麼會在得知他真實身份時,還肯繼續跟他往來?
只要一想到自己都已經拿出相當的覺悟,這頭老妖怪卻拘泥在這種無聊事搞得奄奄一息,他就一肚子火。
同時也有些落寞。
他根本一點都不信任自己。
否則,又為什麼在向他坦誠後還不願意吸他的血,而是用這種迂迴的方式維持軀體機能?
丁拉下衣領,露出白皙的頸項,少有地搶在白澤開口前打斷他的話。
反正一定又是些沒營養的話,不聽也罷。
「這種三腳貓的藉口聽了只會讓人生氣,下次請找更好的理由。您應該忍得很辛苦吧?請不要再硬撐了。請用我的血吧。」
白澤艱難地滾動喉嚨,他的笑少了平常的遊刃有餘,多了幾分痛苦的瘋狂,低啞的嗓音因過度壓抑顯得有些顫抖,「丁,拜託你,拉上衣服。」
那口吻比拒絕更傷人,也更讓人無法違抗。
只有丁,就只有丁不行。
他不想讓他看見這麼醜陋的自己。
更不想因為自己的口腹之欲傷害他。
抓在肩側的手緩緩收緊,短短兩句話卻彷彿用盡孩子所有的勇氣,「我的血就這麼難喝?難喝到您連碰一口都不願意?」
白澤下意識就想否認,抬眸,甫對上孩子的目光,他就明白這時不論自己如何解釋都是徒勞,惟有用行動表示才能取回孩子的信任。
他明明不想傷害他,可到頭來,讓那孩子難過得總是自己。
白澤深吸口氣,猶如下了極大的決心緩緩道:「……我知道了,至少,請你閉上眼好嗎?」他不想在他眼中瞧見如此猙獰的自己。
也害怕對方眼底出現他不願面對的情緒。
丁點點頭,抱住貼進他的黑色頭顱。掩去視覺,丁能清楚感覺到側頸傳來不屬於自己的氣息。
那令他無比安心的。
銳利的犬牙嵌進肌膚,丁連一聲都沒吭,環住白澤黑髮的手卻更緊了。
丁的聲音不大,白澤卻沒聽露任何一字。
「不論是怎樣的您,您都是您,永遠不會改變。」
白澤怔了怔,彷彿失去語言能力般,只是拼命點頭,內心一直以來無法釋懷的部份,隨著丁的話語逐漸消融。
屬於孩童的掌心順著白澤的黑髮,「……所以,請您不要趁機把眼淚跟鼻水擦在我身上。」就是閉眼,他也能分辨哪些液體不屬於自己。
「……我是那種人嗎?」邊說還邊吸了吸鼻子。
「您不是嗎?」
回答孩子的是胡亂在自己胸前磨蹭的腦袋。
不論您變成什麼模樣,我都會陪在您身旁。
直到您先開口說不需要我為止。
但,以丁對白澤的瞭解,相信不會有那麼一天的。
Fin.
2014/05/18 Mori